第二十一章 驻军塞北（二）

　　“这样吗……”秦镜扶起铸剑师，“打扰您老人家了。”

　　“老夫愚钝！”铸剑师连连摇头道：“是老夫愚钝，帮不上忙。”

　　秦镜抱着泰阿剑，转身出门。

　　叶莲倚在柱前，抬头望天，天边飞过一道雁阵，“入秋了……”

　　秦镜抛出一柄长剑，“我教你最基本的剑法，其它的，你自己参悟。”

　　“不需要。”叶莲反手将剑拍了回去，“除了泰阿，我什么剑都不用。”

　　秦镜抬手接住剑，“不用佩剑，上了战场难道要等死吗？”

　　她道：“我来边疆就是为了送死，没打算活着回去。”

　　“既然早晚要死，何不干脆在宫中自尽？”他的语气不无讽刺：“长剑、白绫、鸠酒，宫中何物不有？”

　　叶莲垂眸，“我只是，不想让小言担心。”

　　“你现在的做法，只会让她寒心。”秦镜道：“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在天下，就算死，也要死在沙场。”

　　叶莲沉默片刻，道：“很感谢，你愿意帮我。”她垂眸，衣袖微微下垂掩住双手，“但是，不必了。”她转身离去。

　　秦镜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叶莲在山中游荡许久，独自一人，漫无目的。不知不觉，已是暮色四合。

　　叶莲缓缓停下脚步。

　　虽然心有不甘，但不可否认的是，无法和泰阿剑共鸣的她，的确和一块废铁没什么两样。

　　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秦政也不会再喜欢她，甚至，不再需要她。

　　叶莲用力摇晃脑袋，企图甩开一切负面情绪，“就算不能帮他一统天下，仗剑行侠，快意江湖也是好的啊。”思及此，她不由自嘲一笑，“仗剑行侠，快意江湖……”

　　“叶莲啊叶莲，无法和泰阿剑共鸣的你，仗什么剑行侠，又凭什么快意江湖？”她靠在树边，抬手捂住双眼，晶莹的液体自指缝流淌而出，沿着手腕往下滴落，“难道我，要被泰阿剑束缚一辈子吗？可明明我也有体温，有感情，像人一样地活着啊。”

　　“泰阿再好也不过是一把剑，拔不出来又如何？”不知何时，秦镜来到她身后，“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注定要为了一把剑而活一辈子的，真正的高手，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叶莲随手抹掉眼泪，浅碧色的双眼微闭，没有说话。

　　“你是天生的剑客，在剑法上，你比住何人都有天份。”秦镜牵过叶莲的手，握住剑柄，“别埋没了它。”

　　“你知道，身为剑灵却不能和剑共鸣，是什么感觉吗？”叶莲握紧剑柄，鲜血自掌间流出，“秦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叶莲推开他的手，“放心吧，既然我已经来了，就绝不会拖后腿。”

　　“叶莲，你给我听好了。”秦镜抬手将她压在树边，迫使她和自己对视。他的语气严厉，“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在我眼里，你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杀人工具。”

　　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一滴两滴。

　　他缓了缓语气，道：“我没有瞧不起你，更没有同情你。”

　　叶莲抬眸看着他，“秦镜，我知道了。”

　　秦镜抬手，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天色不早了，跟我回军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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