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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短短三四天宋白就被季随云收拾到见床就哆嗦,他脖子上的吻痕咬痕新叠着旧,斑驳的连块好地方都没有。之前他被季随云好言好语惯的有多厉害现在季随云对他就有多冷漠,宋白要是不露出那副柔弱温顺的样子还好,他但凡显示出一点求和道歉的意思,季随云就像被触到敏感神经一样恶言恶语地呛过去。

        宋白可能想不到,季随云其实也在怕他。季随云从小到大身边有很多居心不良的人,也有那些表面上对他好实际上暗含龃龉的人,可那些人早就被他全部掐着弱点毁掉了,看性格高傲的跪地求饶,看见风使舵的悔不当初,看坚韧不屈的痛哭流涕。背叛过他的人只有宋白还好生生的站在那,季随云却连真正伤害他都做不到。

        季随云这几夜连续在做同一个噩梦。他梦见宋白甜甜笑着冲他展开胳膊要抱抱,声音清脆悦耳,尾音像把缠缠绵绵的小钩子:“季随云,我早就原谅你了,你怎么不来抱抱我呢?”季随云便紧紧搂他进怀里,下一秒,心口却猛然传来一阵强烈到几乎撕裂灵魂的痛,他愣愣低下头,只见自己心脏位置上插着一把尖刀。

        “我骗你的,我恨不得你死。”

        季随云每次都会抱宋白进怀里,然后次次被他杀死。其实季随云能控制自己不再走向他了,但他一见宋白因看到他犹豫时委屈到泫然欲泣的脸,便义无反顾地接着去抱他。

        那种疼痛会持续到梦醒后很久,季随云看到宋白就反射性的心口疼。

        “我没死,你很失望是不是?”一大早宋白就被季随云晃醒,他被吵醒,头脑并不清楚,看着季随云痛苦怨愤的脸时还有些懵懂和疑惑。

        “你……你做噩梦了吗?”宋白轻声问。

        季随云却一把扼住了宋白的脖子,手背上青筋凸起,是因为愤怒,也是因为在极力克制着力气:“不许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

        宋白知道季随云又在发疯了。这段时间他总是这样。

        好在季随云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在床沿边佝偻着坐下,身形竟看起来很无助寥落。

        宋白没有说话,很久后季随云站了起来,他挺直脊背扬起头颅,还是那个冷硬强势的季先生。

        季随云今天心情很坏,坏到洗漱完换好衣服之后没有立刻出门而是又拐回了卧室:“你跟你母亲说了吗?”

        宋白早上被弄醒之后就睡不着了,但他昨夜被季随云玩的太狠,浑身疼得爬不起来。他听到了季随云的问句,却不想回应。

        离过年也就一星期了,任含桃天天催宋白回去,她有点意外陆伏成和宋白怎么都先后换了手机号码,但也没问太多。

        催宋白的不只是任含桃一个人,宋华峰平日里少言寡语又严厉,却也打了电话来问宋白定好票了吗,有什么想吃的提前给他准备。宋白没怎么享受过父子之情,更是格外受宠若惊。

        可季随云不许他回去,他甚至连这间房子都出不去。

        “我在跟你说话!”季随云一把将宋白裹着的被子扯开,宋白下意识抢了一把,却被季随云按着肩膀裸着压在了身下。

        宋白这才回过神来,他脸色差的像纸糊一般:“我二十九走,初二就回来。绝对不会动别的心思,你让我回去好不好?”宋白轻轻扯了扯季随云的衣袖,神态近乎讨好:“我以后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就回去住三天。”

        季随云猛的把自己的衣袖扯开,语气冷硬:“你想都不要想,一天都不可以。”

        “我一年没有回家了,我妈会担心的。”宋白没敢再去拉季随云,脸微微撇到一边:“你让我回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季随云冷笑一声,讥诮道:“什么都答应?你能做什么?你也就陪我上上床这点价值了,死鱼一样动不会动叫不会叫,送人都……”季随云忽然住了口,让头脑变得迟钝的郁躁褪去,季随云意识到他说了多过分多恶毒的话,他这是在在掀宋白心上的疤。

        季随云白着脸看宋白,宋白把身子侧着紧紧蜷起来,眼睛死死闭着,是一个很痛苦的自保的姿势。昨夜里就咬破的唇已经被宋白又咬出了血迹,他浑身细细哆嗦着,一句反驳和怒骂都没有。

        季随云愣愣地退了两步,那通电话到底还是没打出去,他逃一样出了门。

        季随云承认,他对着宋白就是在破罐子破摔。反正他再怎么做都不会打动宋白一丝半点,那还为什么要忍耐?季随云这种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根本做不到被人狠狠打了左脸还要巴巴往上递右脸的事。

        哪怕,他其实在克制着,跪下求宋白对他稍微仁慈些的冲动。

        公司这段时间非常忙,因为项目重启的缘故,每个人的手头上都分配了不少任务。季随云的三个秘书是最直观感受到季随云低压的,平时除了必要的接触恨不得全藏起来,最近更是直接请假了一个。

        景晓燕是季随云用的最顺手的,不可避免的加了工作量。她上午打开邮箱按例归纳筛选季随云的邀约时目光微凝,立刻上楼去敲季随云的门。

        “季先生,台盈的乔总明晚邀请您去他私人的酒会,说是,鉴赏他收藏的画。”季随云之前私下嘱咐过她,如果乔铭有消息一定要单独抽出来立刻告诉他。

        季随云正盯着几支动荡的A股,听到景晓燕的话顿时心中一凛,他忐忑了这么多天,终于来了。不过也可能是乔铭稳不下去想来试探他。

        季随云微微颌首:“我知道了。”

        “季先生要带谁?邀约是两人。”景晓燕按例一问,心里却有底。

        却不想季随云稍一思忖:“你给刘思哲打个电话,让他把明晚空出来。”季随云倒是也有别的情人可选,只是一时也想不起人名来了,刘思哲还省些事。

        景晓燕心中微怔,面上却没显示出来:“好的季先生。”

        “有什么必须批的文件你等会让部门主管都给我送过来,最晚明天上午送,明天下午我要全空出来。”季随云皱着眉用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语气有些疲惫:“查出来了吗?”

        “没有,您带着U盘走那天一切都很正常,没人表现出过多的关注。”

        季随云还是不相信如果没人给宋白递信宋白能那么准确地分辨自己什么时候会往家里带重要的文件。

        季随云轻轻敲着桌面,把发生异状前的时间段拉长,他脑海里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瞳孔猛然一缩。

        “不用查了,你出去吧。”

        季随云微微趴在办公桌上,回想着上一次宋白坐在这里时的动作。果然,他的手摩挲了半天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窃听器。

        最新型的声控窃听器,很省电,现在里面还储蓄着一点微弱的电量。

        意外的,季随云心里已经没什么波动了。假意争吵,适当示弱,下手果断,宋白还真是好样的。

        那天晚上季随云没有回家。

        平层公寓一个人住实在太空旷了,夜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今天那两个男人照例来做饭收拾房间,还给宋白捎了盒焦油含量很低的外烟。

        平时还没什么感觉,可能是习惯使然,季随云今天晚上没回来,宋白一个人竟有些害怕。他把屋内所有窗帘全关上,明亮的灯光撒遍每一个角落。宋白抱着他的船,把那个曾经陆伏成不让他碰的木雕摸了一遍又一遍。

        宋白现在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季随云给他的手机不知道设定了什么后台程序,除了打电话发短信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连新闻界面都打不开。他每日的活动只剩下在偌大的房子里转一转,偶尔盯着窗外,一看就是一天。

        宋白心情总是很低落失望,但他强逼着自己按时吃药,宋白还不想垮,他不想让父母失去儿子。他不太愿意自怜自艾地再怨季随云了,宋白心里一直把给季随云下药拿走他的电脑那一刻当成了两清,现在他要靠着季随云把视频拿回来,季随云对他冷嘲热讽他就心平气和地受着。

        季随云这边到了第二天上午就把这两天的事物处理完了。他晚上要出去,中午忍不住想回家看看宋白。季随云觉得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像自己一样有家都不敢回的人了。

        最后季随云到底还是让司机在楼下等,他将文件和电脑锁好之后就乘着电梯下去。

        车行驶得很稳,季随云在后座边闭目养神边想晚上该怎么应付乔铭。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他随意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瞬间就绷直了身体。

        “季先生抱歉您给我们的电脑我们现在才跟踪恢复出它邮箱里的内容。”宋白的电脑季随云交出去已经几天了,宋白真的很谨慎,该删的该隐藏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季随云深吸一口气才道:“聊天内容发给我。”

        季随云用手机邮箱翻看发过来的聊天截图时,身体和大脑简直被劈成了两半,身体在痛,大脑在骂他看这些东西是自讨苦吃。

        季随云看到宋白对一个外人谴责批判自己,他说,季随云让他恶心死了,只要能让季随云痛苦可以做任何事。他很失望为什么强效的安眠药不是毒药,他因文档里的密码锁而烦躁,他说,电脑拿给你们,季随云舍不得对我怎么样,私人电脑里绝对还有其他东西。

        季随云猛地咳嗽起来,喉口一股浓郁的腥锈铁腥味。

        季随云推门进去的时候宋白在吃午饭,他正伸手去盛一碗热气腾腾的米汤。

        宋白见季随云进屋,顺口问道:“你吃午饭了吗?”

        季随云直直地盯向他,脖子生锈似的摇头。

        宋白端着盛出来的汤,说道:“喝点汤吧。”

        季随云看着宋白手里瓷白的碗,想到的却是几天前他端给自己的牛奶。如果有毒药,宋白肯定毫不犹豫地就撒进去了。

        季随云忽然上前几步,夺过宋白的碗狠狠摔在了地上,乳白清淡的米汤撒了一些在宋白身上。

        宋白惊呼一声,他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季随云就掐着他的手腕大步向卧室里拽。

        宋白跟不上他的步子,跌跌撞撞地跟,宋白慌张地问:“我怎么了?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

        季随云置若未闻,自顾自在床尾凳里抽出一副手铐。

        宋白诧异到极点,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根本不知道季随云竟然还藏着这种东西。那几天刻意遗忘的被绳子束缚的恐慌像被开闸释放出来,让宋白带着哭腔哆嗦着哭求道:“我不挣扎,你怎么样都行,别拷我,季随云,季随云我真的,真的害怕。”

        季随云的力气很大,宋白根本挣不开。他被季随云拷在浴室里,满眼凄惶:“为什么?”

        季随云冷冷看他:“我的爱,就是让你拿出去取得别人信任,有恃无恐地炫耀的对吗?”

        宋白这回是彻底听不懂了。

        “演技真好啊,你怎么不去娱乐圈?”季随云闭了闭眼睛,他想他现在应该冷静一点。

        “你自己在这里反省吧。”季随云转身出去时关紧了浴室门。

        季随云在某些方面实在迟钝的过分,比如他不知道比起直接施加在身上的暴力,宋白更害怕被束缚在一个狭小的地方,季随云甚至没想起来他会回来的很晚,顺手帮宋白打开浴室的灯。理所当然的,季随云换好衣服目不斜视地绕过满地狼藉时根本没有发现午饭宋白还没来得及吃。

        季随云下午又去了一趟周归璨那,这回就是单纯的喝点茶休息一会。

        “那个东西别修了。”季随云临走时突然说。

        周归璨不置可否地笑:“你忙的话就快走吧。”他了解季随云,从小就是最爱钻牛角尖又心眼小。

        刘思哲提前一个多小时就在停在公司门口的保姆车上等了,他眼神好,季随云还离着挺远的时候他就看着了,伸手把风衣的腰带又死死系了一下才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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