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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来!”

  厉喝一声,将习烟儿从惊醒中拽出来。

  “义母,你在跟谁对话?”习烟儿挪近伍文画,紧紧牵住她的手。虽然告诉自己要勇敢,可是这浓墨一般的海水、天空太不安。

  “一只海怪。”伍文画精目涉芒,刺向海中。

  “吼——”空阔刺耳的长音,在暴风中震颤。

  这是个长尾巨怪,满身带刺,脸部狰狞。

  “女人,汝踩吾两次。”深海主宰昂首高空,尾触礁石。

  习烟儿本来害怕的心情,在望到深海主宰的眼睛后,奇异地平静下来:“哇,你好高。”

  深海主宰龇牙咧嘴地动作一滞,僵硬地道:“娃娃,你的关注点错了。”

  “本来就是人,装什么海怪。”伍文画眯眯双眼,吐槽道。

  “你,你,看出我了?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恢复?”

  深海主宰在漆黑冰冷的海水里度过了太多年,无时无刻不在希望奇迹。听到伍文画的话,哪能不激动。

  “这个,我只是个医生,没处理过咒法。”伍文画不好意思地垂了下眼眸。

  深海主宰痛苦哀嚎,漫长的岁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遇到一个希望,却发现上天又在捉弄。

  伍文画急道:“那个,你麦叫啊,也不是没办法的。”

  “什么办法?”深海主宰低首凑到伍文画面前,习烟儿松手退后两步避开浓壮的鼻息。

  在一双如小狗般希翼地眼神注视下,伍文画艰难地说道:“跟我回南山。到了那里,我才有办法隔绝时空,让咒法不运转。”

  深海主宰巨大的身躯爬伏在海面上,似在思索伍文画说的可能性。

  习烟儿拉拉伍文画的袖子:“义母,这风太大,水汽也多,我们还是离开吧。”

  “你冷啦。”伍文画赶紧摸摸习烟儿的手、额头,“身上确实没那么暖和。在海里呆了那么久,也是该转道回去。这次我们从陆上走。”

  深海主宰耳目一动:“我跟你们走。不过我离不开水。”

  “这样啊!我包船。”伍文画想到一个主意。

  龙城,上官信韬展开飞信,哈哈笑道:“我这养母真会衡利。翻脸无情、反复无常,唉~我那小弟命好。”

  “城主,伍大夫找你何事?”恶骨好奇地问道。

  “要船。你还是隐匿东海,有事我再通知你。”上官信韬打发走回来复职的恶骨。

  管家从阴影里走出来:“主人,为何要用她?”

  “哈,她天生反骨,恶骨天成,这样有意思的人,千年难遇。人世太无聊。备船吧,我也该去会会这位发善心的大夫。”

  上官信韬起身踏出,往城外而行。

  “烟儿,本说好走陆路,没成想出了变数。”

  变数深海主宰游动在一旁:“抱歉。”

  “你麦说话先,你一张嘴,气流就动,让我俩都站不稳。”伍文画挥挥手对深海主宰道。

  三人默默赶路,到明月不归沉时已是明月当空。

  踏上熟悉的陆地,习烟儿累趴趴地倒在沙滩上:“我要休息下。”

  伍文画环顾一周:“嗯,烟儿先坐着。”

  深海主宰在觉迷津海四处游荡,搅动海底沉物。

  “魔气!”

  前方光洁的白沙下,一缕缕魔氛在散逸。长尾一甩,一具巨大的龙形骨架埋藏。

  深海主宰眼光一寒:“既然发现了你,岂能让你轻易复生?”

  长尾一卷,巨骨被拖拽。若是别人动这副骨架,说不得被魔气所侵,成为骷髅的傀儡。奈何遇到了一身亡咒在身的深海主宰,魔气无半丝入侵的机会。

  伍文画感应到魔气,跳上高空来到海上:“你从哪里找来的骷髅架子,丑死了。”

  “在数十里处的海沙下。这是具魔的白骨,他应在等待复生的时机。”深海主宰讲道。

  “嗯。”伍文画点点头,“我总觉得自己对这种魔气非常熟悉?应该在哪里见过。”

  “哦~!你想起来没?是好友还是仇敌?”深海主宰紧张地问道。

  伍文画灵光一闪,久远前的画面在脑中乍现:“我想起来了。这骷髅曾伤过我侄女。”

  玉箫的伤口处理花费了伍文画太久的时间,让她记忆深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骷髅架架既然有命复生,那我让他死不安宁。”伍文画转动了眼珠子,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方法。

  习烟儿打了个喷嚏:“义母说话要这么久。”

  “习烟儿,义母呢?”非常君与天踦爵才办完事,回到明月不归沉,见内中银灯未悬,便来到沙滩等候。

  习烟儿转过头,望见非常君步步生风:“觉君,你在家!义母在海里与大怪物说话。”

  “你在这等着。”

  非常君心下好奇,踏浪向前。

  远远地,瞧见伍文画站海面上与一长尾长角的生物说话。

  “义母。”非常君闪到伍文画身边,眼睛盯着对面奇异的怪物和一副有魔气的白骨。

  伍文画开心地对非常君道:“黝儿,我正有事找你。哦,他是深海主宰,要跟我回南山。深海,这是我家二崽子,叫非常君,你喊他觉君就好。”

  与非常君施礼见过后,深海主宰将骨架交与非常君处理,便回到了海里休息。

  伍文画告辞后,带着习烟儿回了。

  “哟,非常君,唤我什么事儿?”蓝衣公子摇着诸葛扇,嘴带三分诮。

  “越骄子,义母交代,将那具白骨扔于人秽之处。”

  非常君扬手负背,直接命令道。

  “你,永远都这么雇人怨。何时带我去见义母?”越骄子语带怒气。

  非常君讥道:“如你这般心性扭曲,是想让她老人家多操心么!”

  “你好得很!非常君,你不让去,我自个儿找去。”越骄子倨傲。

  “哈,那看义母是相信你还是信任我!”非常君丢下白骨走人。

  越骄子狠狠地踢了碍眼的骨架一脚:“哼!办完这件事就去找义母。”

  “嘿嘿,你让爷不高兴,爷让你滋味满满。”

  越骄子收了白骨,向远处飞奔。

  一留衣下了叫唤渊薮,往玉阳江而行。路过玉阳城,出得官道,忙避开得远远的。

  绮罗生以花熏香,在舫外瞥到一留衣来饮酒,展颜艳绝,挥手却是一扇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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